很長一段時間打不出任何東西
並非沒有感觸 而是百感交集
這篇有點長、字有點螞蟻
不過大體呈現了暑假七月中之後到現在我想的一些事情.......
雖然我也想寫一些旅遊的狀況 而不是內心...
嗯但是旅遊的事情 或許用講的就好了吧 哈 來找我聊天啊
A.
那天梯聚結束之後回家
客運上看了喬治克隆尼主演的"全面反擊(Michael Clayton)"
裡面有一段話大約是這樣：
"我們企求認識其他人...
他們就像鏡片一樣，
透過這些人向外看去，
一瞬間 整個世界都改變了。"
七月中下旬我在中國甘肅省武威市(河西走廊起點!酷逼逼!!)一個叫黃羊川的小鎮進行志工服務。
有六天的時間在當地中學授課與陪伴小朋友們
平常還抓緊了閒暇跑去溪邊玩水、師生一起爬陡山
好好吃的瓜果和廚房大娘準備的美味三餐至今仍令人回味無窮
這是由伊甸基金會所舉辦的活動
記得當時網頁標題好像是"帶著愛心去旅行"。
事實上一開始是裝載著空白的腦袋出發(素顏的腦袋哈哈 妝妹out!!!)
很長一段時間不斷質疑著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才是真正有所助益的事情...
挺茫然 從來沒參加過教學性質的服務活動。
從高中到大學 不管走在台中還是台北
莫名其妙就是常常被外地人問路(我有伸縮自如的local臉誒)、幫老人家提東西親自帶路招公車之類的
有一次在捷運市府站等人五分鐘竟然被問過四次路；
若要幫忙作些雜事 我也算是願意給支手的人；
這段想表達的是
我還算是一個肯花點時間來協助別人的傢伙。
回歸前提 那麼參加這趟去大陸的旅行揪竟我在茫然什麼呢??
噢北鼻某天我終於發現自己在擔心什麼了
原來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與其他人同樣抱有熱忱。
在路上花個三五分鐘幫助一個陌生人 當作結個善緣吧
施主掰掰之後 什麼交集也沒有 很安靜很迅速地結束了這一幕；
幫別人順道買個東西倒個垃圾掃個地嘛??秋風掃落葉咻咻咻咻咻颯颯颯颯颯；
叫我拯救一隻昆蟲一朵花一株植物很簡單 不用跟牠們應酬之類的。
然而去大陸服務一次就是好幾天 是深入當地的行程
不是隨便一個路人甲路人乙的交會互放光亮show
要承接的責任頓時放大了許多倍。
真是太矛盾
當初報名就是想要深刻與一個地區相處 現今卻猶豫了起來
隨著期待越高 槓桿作用加深了起因於質疑自身能力的恐懼。
即使初始對於狀況一無所知
隨著出團日期接近 心裡忍不住演起了小劇場 揣測起其他成員的參與動機
"參加這個活動的成員應該有90%都是非常非常有愛心的人吧???"
"我呢???"
"我有愛心啊 可是有多少愛心??"
就像是假文青混在真文青群中的那種不安吧
覺得攫住了某些靈感 可惜每每出口不成章。
不知道自己願意付出多少 因為已經習慣先瞧見別人的真心
知道存在許多事情無法對等計價 卻早已放不下老是兩端仔細掂量的秤子。
有了compare就有compete
我感到相當驚訝 關懷別人這檔事情首次帶來如此焦慮
而當感受到壓力時就想躲起來讓它找不到(吃自己吧!!!吃得乾乾淨淨不吐骨頭算了!!!)
腦袋就這麼漫逃到了香港、深圳、廣州...一路上往大西北奔去
有時某些事情再怎麼想都無法求得正解
並非不知道答案
而是因為自己不願相信、不喜歡那個解答 所以拒絕它。
那時候猜 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不就好了??
幫助別人這種事情想這麼多有的沒的????有病啊你??
只是當下無法focus在如此直接簡明的捷徑上(哼不好意思本人就是生性多疑猜忌你想怎樣!?)
所以一直收拾不了內心的混沌。
臥鋪火車上清晨四點被晃醒的剎那
想著 原諒我的不受拘束吧
我不喜歡被人管 不喜歡被綁住 當然也不喜歡面臨壓力
可是怕水的人想要學會游泳 仍無可避免地必須投入那片沁涼
再依賴最後一下下就好...
什麼頭緒也想不出來時 就縱身一躍
然後 我便能因此體會潮起潮落 學會於海流中放鬆活動吧?
後來與當地小朋友互動的過程中 逐漸解除了一些先前的不明困惑
探究內心的渴望能夠幫助外在的表現變得逐漸清晰
覺得自己每一天都因為小朋友而稍微進步了那麼一點
但最重要的是
梯隊當中有許多原本就具備充足愛心與經驗的夥伴
透過他們這群人望出去
我學習著、感受著
才得以於內心慢慢描繪出 眼中劇烈轉變的世界。
B.
長久以來都想成為一個可以不斷改變的傢伙。
而大二下的環境居然讓我感到了無新意
許多關係已經停滯在當下的極限再也推進不了；
一片陰霾暴雨之時 想不起這個環境哪點曾令我喜愛；
像站在樓梯間裡不上不下 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為何要蹲在小角落。
或許是時候差不多了吧
其實挺習慣過去每兩年就換一個環境(高中甚至三年換三個班!!)
我猜自己只是缺乏一點衝擊。
有時被困在一個地方太長久、哪也逃不了時
會短暫錯信全世界僅只如此而已
有趣的是
內心卻又相當明瞭那是謬誤
世界遠不只是我所能掌握的這一切
即使一直以來總是奮力地想讓事情走上安排妥當的軌道。
蠻能體會Inception中 Dom Cobb後來對Mal說的這段話(瞧我還特別找來回味!!)
(去看過電影才知道這段台詞是在講什麼啦 我懶得解釋內容!!)
Cobb: I can't stay with her anymore because she doesn't exist.
Mal: I'm the only thing you do believe in anymore.
Cobb: I wish. I wish more than anything.
But I can't imagine you with all your complexity, all you perfection, all your imperfection.
Look at you. You are just a shade of my real life.
You're the best I can do; but I'm sorry, you are just not good enough.
這段話之於我的共鳴點在於"I can't imagine you with all your complexity"
還有"you're just not good enough."
總之
當懶得進行改變時
就必須強迫自己接受"許多事情是我無法想像的美好"
狠狠地讓自己從持續抗拒的狀態...摔到不得不進行表現的廣場上清醒過來(a kick??)
例如開始在學期中花費許多時間試著撰寫履歷、參加面試、聽演講之類的。
六月的時候因為應徵實習
所以一直想著:"我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
就是會讓人打從心底說"哇噢尼好膩害唷"的那種猛咖。
那麼
到底怎樣叫做"厲害"呢??
現在想想還真是沒有頭緒的一個願望!!!!!!!!!
一開始是想著:我要得到某工作、我要得到某機會...等等等
後來卻發現與其老是想著自己要得到什麼
不如檢視自己到底有什麼資格獲得
就像"你挑別人、別人也挑你"是同樣的道理
有時處心積慮為了得到什麼 卻也忘了自己打從一開始就不具備門票。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改成煩惱"該做些什麼事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超有價值的人??"
總會想著如果參加這個活動、做這件事 搞不好可以替我帶來ooxx的好處
一直想著什麼事情才能為自己增添價值
或者更精準的說 會想著哪件事情寫到履歷表上很好看。
某天、從中國服務回來的某天
忽然發現我先前所謂有價值的事情
似乎是指大眾平均認同感較高的事情...
誒可是自我價值的增添不應該全數來自別人的肯定吧
只有當打從內心認同自己做過的那件事情 才算達成了完整的認同吧吧吧??
因為真的很喜歡這個夏天去中國服務的經驗
很高興自己從北區說明會開始就有堅持下去
並且全程參加完這個活動
才終於能完全確認這個觀念。
已經不是那麼在意"厲害"這種頭銜了
現在、接下來
我只做自己感到有趣的事情
那些能讓我感到刺激愉悅、感到活著努力真好的事情。
而這趟旅行確實帶給了我改變。
歸國那天凌晨三點半回到家
那時喉嚨真的痛到快死掉(好癢好癢好癢) 眼睛也乾涸到不想再睜開
或許是重感冒的關係 醒來看了看手表竟然下午四點了!!
我嚇得從床上坐起來
怔怔地看著窗外 還不太習慣自己已經回到台灣、在舒適的家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燦爛 滿溢的午後陽光十分暖和
打開電腦後瀏覽起學校信箱 發現很多該做的重要事情等著完成。
記得當時看著那堆信件反常地一點也不覺得厭煩或者疲憊
反而充滿著罕見的活躍
是相當興致勃勃迎接許多下一站的心情
甚至相信
完成那些事情將能替我帶來自己所喜愛的未來
正因為我才剛完成了一件相當深刻的經驗 且蒙受其惠。
當下
彷彿全世界再也沒有事情能令我沮喪 內心一如外頭乾淨明朗。
有人曾說過我是一個容易感到擔憂的人
假使我能永遠記著那刻的感受
或許在任何缺乏懷抱的時候都能緊緊將其擁住 得到無所畏懼的力量。
C.
這次海外志工服務
記得自己在踏進面試教室前腦中是毫無構想的(天啊我是恍神Queen嗎)
完全不確定自己到底為什麼想去參加服務
只記得起初想去旅行、一定要去旅行、想要離開台灣的衝動
而且因為搞錯面試教室 所以還在教室外發呆等了很久一段時間XDD
一直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面試
心想:
為什麼我還不進教室面試呢??
不面試的話我幹麼花那麼多時間聽說明會??
可是上了的話 我真的會去參加嗎??
好麻煩噢我今天到底來幹麼的???
怎麼辦啊等一下要回答什麼呢??
現在逃走的話會不會很北七啊??......
進到教室之後聽著其他兩位面試者(姐妹花耶!!)的回答
忽然靈感就源源不絕地來了
記得當初是回答:
我想出國旅行 但是要能深入當地 瞭解當地文化的一趟旅程；
想要把一些有趣的觀念或者事物帶進大陸內地 讓他們的小朋友能感受到一些驚喜
雖然他們應該過得也還ok 可是希望他們能有個感到驚喜的機會 不只是每天平常度日而已；
台灣要接收到多元文化或者外來事物的影響非常容易的
可是內陸或許要久久一陣子才能感受到外在改變 希望能跟他們交流一些其他地區的訊息...
blah blah blah
忽然很多構想冒了出來 連我也被面試時的自己嚇了一跳 真是太能言善道了呼呼
看起來有點含糊蒙混的回答 但是也算是整趟旅行很重要的主旨吧哈哈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 覺得當初自己真的是挺天真挺幸運
就這麼被我糊里糊塗抽中籤了
從那刻起發現了原來靠著自己爭取到一個機會的感覺是如此奇妙
對於生活的熱愛瞬間upgrade一級
那麼 後來自己又達成了多少承諾??不確定
但我想我已經盡力嘗試了...雖然一開始並不太上手。
從甘肅回來之後
有許多感觸卻不知怎麼安排才能完整表達出整趟旅程
不管如何詮釋都會有所疏漏、無法盡善盡美
已經過了一個月又多一點 每天仍不斷回憶起許多片刻
甚至補齊了之前無法記憶起的零散
經常會忽然湧起再回去一次的衝動
除此之外 也不斷思考到嶄新的念頭...
雖然這樣不是一件壞事
可是我想擺脫這一切...暫時抽離一下
能不能休息個幾天不要再去想那段日子呢
暫時不許回頭...
或許害怕自己會沉溺在那14天裡益發多愁善感 而我一向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前陣子那邊的小朋友在MSN上跟我說當地下起了大雨
不久後我家外面也剛好下起了大雨 外頭一片漆黑又作著大雷
小朋友問:怕打雷啊
我說:沒在怕的
但是看著新聞上甘肅土石流的報導 替他們感到有些緊張
畢竟黃羊川鎮是不常下雨的一個地方 竟然也下起了雨...
不過他跟我保證了很多次"沒事的、沒事"。
在我們離開的當天中午馬上有新的服務隊進駐
也就是說小朋友們在早上跟我們度過了惜別會、
下午卻又要馬上面對一群全新的、滿心興奮的台灣老師
一週過後 這群老師同樣要離開無法久留...
連續兩周有兩批新朋友進入他們生命 卻又馬上遠離他們的生活
這是怎樣的感覺呢??不敢多想。
他們8/25號就開學了
腦海中老是浮現出坐在前面的國奐轉頭跟我抱怨上課很累很無聊的表情
希望他們都能開開心心上課 以後考上高中 再上大學
不要那麼早就去外地打工 那樣會更累的...。
繞了那麼一大堆話、面試時說了那麼多的理想
現在想想好像也不是那麼需要去care了
"我希望他們開心快樂。"
這是結束之後唯一留存的重要願望
很簡短 很直白
可是往往令人掛心不已。
D.
在那邊每天都飽覽農村良景
田畝延伸四野 以生澀的容顏環抱起整座鎮
現今正是菜籽花一片黃澄的盛夏時節
而土豆的潔白花朵和青麥穗在白日與黃昏相異的光影輪替下各有風貌
自鎮上學生的家中拜訪過後
漫步回宿舍
走在羊糞零散一地的黃壤道上也不以為意 內心愜然
那段時日 分秒的存在不若以往重要(但是授課不准遲到!!)
好像始終在一個暖烘烘的夢境裡面探險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那麼友善
"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傷害你"
我猜這便是我喜歡黃羊川的其中一個原因。
沒有流言八卦、沒有需要費心計較的大事、沒有需要躲避的人物
每天都是跟相當可愛的國中生們一起上課
盡情投入課堂所有活動、跟著跳舞或回答問題之類 自己平常都沒那麼認真 哈
期待看到他們熱愛課程的表情 喜歡看到他們在上課時露出的笑容
"暫時沒有了繁瑣的念頭"
這是我喜歡黃羊川的另一個原因。
偶爾難以想像自己就生活在那個如畫般美麗的環境中
大家總忍不住想 結束了這幾天後回到台灣又要面對好多現實
但是在黃羊川鎮的當下也是我生活中一部分現實啊
直到意識到這件事情 才確定了那些日子不是夢 是我和梯隊夥伴們一起經歷的現實
只是它相當的美好 好得讓人不敢置信
大家總是習慣將"現實"歸類到不討喜的那一方。
當我發覺了現實有這麼可愛的一面時
或許就能將這段日子帶給我的回憶及感觸化為之後做事的動力。
(Movie, "Inception")
Mal: You're waiting for a train;
a train that will take you far away.
You know where you hope this train will take you,
but you can't be sure.
Yet it doesn't matter - because we'll be together.
這個暑假如我所願經歷不少事情
因此認識了許多開朗又善於照顧別人的夥伴、或者一些相當有理想和規劃的人...
"當心是透明的 就能折射出希望"
當我遇到一群很不錯的人們時 也因此能折射出對於未來的憧憬
每回聽著大家聊天時總能獲得些許新構想
只害怕自己收穫得太多、付出得太少
來不及追上別人帶給我的好。
想知道別人是否擁有與你相同的感受
好奇友誼會如何維持下去
也許擔心伸出柔軟的觸角後又要硬生生地退縮回來
"倘或一無消息
如沉船後靜靜的
海面，其實也是
靜靜的記得"
/敻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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